冬季取暖是北方居民的一件大事,由于农村电力和燃气基础设施落后及人均收入较低等情况限制,农村大部分仍采用老式煤炉、土暖气等设备采暖,燃料以煤炭为主,秸秆、木头等其他燃料辅助;也有的农户在使用煤炉等设备外,还使用电暖气、太阳能、空调等设备;有的地区家庭的取暖系统与做饭系统合二为一,也有少数农村社区采取了集中供暖,但所占比重很小。
以煤炭尤其是价格低廉的有烟散煤作为冬季取暖的主要燃料,燃烧量大、又是低空直排,极易造成大气污染。农村以每户供暖面积为100平方米,一个采暖季平均每户就需要烧煤2.5吨,当前北方农村年煤炭燃烧量已经超过2亿吨,这些采暖用煤中散煤比例超过90%,每燃烧1吨散煤所排放的污染物相当于等量电煤的10倍以上,造成的污染相当严重。且由于大部分农户使用的都是直烧直排的传统炉具,除了燃煤不充分,能源利用率仅有40%-50%,还存在废气低空排放问题,随着煤炭消费量持续增长,低空直排废气量也逐年提升,大气污染形势相当严峻。同时,农村群众往往只关注取暖成本,存在较大安全隐患。有的农户使用炉具不达标,只是购买价格便宜、质量低的花盆炉具,极易造成炉具炸裂和一氧化碳泄露;有的购买价格便宜、质量低劣的有烟煤,燃烧后在产生大量硫化物和有毒气体,危害身体安全;有的为了取暖效果直接安装在带土炕的卧室里,极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。
解决冬季取暖问题的途径有煤取暖、气取暖、电取暖。气和电取决于燃气和电力基础设施的配套建设情况,煤取决于优质煤资源的足量供应,三者各有利弊。
1、电取暖需要考虑的因素。一是农村电网建设容量不足问题。农村电网设施大部分都是80年代初期建设,变压器设备落后,线路老化,容量不足,如果农村采暖大量使用电力,容易造成电压不足,甚至造成线路安全问题。因此农村煤改电之前,必须对变电站进行升级改造,并重新规划建设电力线路。二是采暖设备和电价补贴资金。电取暖方式主要有电暖器、壁挂式暖风机、空调、电热炕、电热毯。电暖器、壁挂式暖风机、空调等功率一般在2000W以上,以空调为例1.5P的在3000-3600W,供热面积为18-25平方米;3P在6500-7200W,供热面积为40-45平方米。以100平米实际采暖面积为例计算,农村家庭完全使用电能取暖,需要使用三台2100w电热器,以取暖器100天,每天10小时计算,取暖器电费3150元,以单台取暖器购置成本1500元来计算,需要一次性支出4500元左右。
2、气取暖需要考虑的因素。一是天然气供应问题。我国是一个“富煤贫油少气”的国家,目前天然气95%依赖俄罗斯进口,天然气产量和进口量不足以应对大规模农村采暖,一旦能源供应不足,极易造成百姓无气供暖,引发群众不满。二是天然气燃烧后氮氧化物排放浓度高的问题。天然气燃烧后排放是氮氧化物,而雾霾的主要成分是PM2.5,PM2.5主要成分是氮氧化物,因此,部分城市煤改气后,雾霾天数不降反升。三是加气站布局及建设成本问题。天然气取暖需要进行农村天然气管道全覆盖,因农村村居比较分散,对北方农村天然气管道全覆盖投入成本比较高,如大规模建设加气站,又存在安全隐患和影响环境问题。
3、煤取暖需要考虑的因素。一是“一刀切”限煤政策。受煤炭压减任务的影响,“见煤色变”,忽略了煤炭是主要燃料之一,看见煤炭燃烧就认为是高污染物排放,实行最严格的限煤、禁煤政策。二是清洁煤推广的简单化。煤炭的清洁化利用主要依靠燃烧无烟型煤、清洁煤等环保能源实现,其中无烟型煤是碳含量最高、杂质最少的煤品,清洁煤则是通过现代技术减少碳排放量。由于煤炭配速体系不健全,造成村民购买清洁煤难度增大,对推广清洁煤取暖带来负面影响。三是新型环保炉具研发水平不够。大部分地区推广的炉具是直烧直排炉具,只可以燃烧无烟煤,且燃烧效率不高。
综上,建议构建大气污染治理的一体化解决方案。
一、因地制宜,正确施策,确定合理取暖技术路线图
一是综合施策。采取多种取暖方式相结合的新模式。目前,绝大多数农村地区应当以基础设施水平权衡取舍、组合采暖方式,形成系统的煤电气综合采暖结构,依靠单一的燃料和煤改技术难以解决北方农村取暖困局。二是分类施策。要分门别类确定治理方案,对农村地区、城郊区、中心区施行不同治理方案。如中心区,加大供气供热的基础设施建设,保证供热、供气无盲区,逐步建立禁煤区;城郊区加大旧居旧村改造力度,设立3-5年“煤改气、煤改电”过渡期,争取群众早日实现集中供暖;农村地区实行“气、暖、煤”相互补充的取暖体系,让群众在冬天真正享受到“温暖”。
二、尊重民俗,创新思路,探索取暖新模式
取暖方式因地区的生活习惯以及居住方式不同而不同。北方农村地区至今保留着以秸秆、柴禾、煤炭作为烧饭取暖的传统。全面“禁烧、禁煤”改变群众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需要较长时间。一要加大新型炉具研发。针对目前市场销售的炉具燃烧不充分、安全隐患大、排放不达标等问题,要积极引进先进技术,研发生产集直烧、返烧、气化燃烧为一体的新型民用采暖炉具,同时实现白煤、褐煤、块煤、型煤、秸秆、锯末等生物质燃料都能达标排放。二要加大对秸秆成型燃料等辅助燃料推广力度。农村地区在生产过程中,会产生大量秸秆、木屑、杂草等可燃物,在当前科技水平下,按照以往的焚烧、堆放存放的方式处理这些生物质燃料,是对能源的极大浪费。目前黑龙江、山西等省均发布推广秸秆成型燃料推广政策,收效显著。推广清洁取暖,应发挥农村生产秸秆、木屑等生物质能源作用,通过先进的秸秆成型技术,将农村废弃物变成宝贵的燃料,辅助推广高效清洁环保炉具,提升采暖质量的同时减少农村取暖成本,为推广清洁取暖助力。三要加大煤炭配送体系建设力度。加快建立煤炭统一配送体系,加大对煤炭生产-储存-配送-服务全过程管控,合理布局煤碳销售点并实行煤炭许可经营,严厉打击散煤经营点。同时,对使用高效节能炉具的用户颁发炉具使用证,建立“用证换煤、煤随炉走”的煤炭配送体系,保证群众既有煤烧,又有清洁节能炉具使用。